【十】畫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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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十】 畫室
畫展那副《哭泣的眼睛》的作者，也是“藏魘”。
尤十一把白紙條貼回去，往旁退了幾步，細細觀察油畫的內容。
油畫背景是俯視的青翠草地，左側有一顆茂密大樹，樹下坐著一個男生，身前有一個畫架，他拿著筆刷作畫。
按照光線結構和草地大樹葉子的方向來看，畫裏的景象是起風狀態。
不知道為什麽，她總覺得畫中少年很眼熟，像少年版的顧聞修。眼看隊伍離遠了，她連忙跟上，這時候掉隊可不太好，誰知道會出現什麽東西。
走了一段距離，她註意到走廊裏的每一幅畫，右下角都貼了一個白色紙條。她又撕下一個，被遮住的作者名依舊是“藏魘”。
藏魘，畫展是提示？
她腦子裏忽然閃過這個念頭。
想想又打消了，現實世界和陰間的游戲公司，怎麽可能有關聯，除非...現實世界有活人入股“陰陰陰游戲公司”。
NPC趙小潔的解說還在繼續，尤十一聽著解說扭頭看畫室，和現實裏的畫室差不多，但構造和旁邊的教室不太一樣。
走廊的窗戶是普通窗戶，而畫室內墻窗戶是很大的玻璃，玻璃上開了幾個推拉通風口，從裏面能清楚看見外面的風景。
大部分畫架都被白布遮住，只有少數幾個空白畫架，還有一個畫架是朝著內裏窗戶擺放，從走廊往裏看看不見。
沒什麽可看的地方，她收回視線往前跟上隊伍，沒走幾步，後發傳來“啪！”一聲巨響，似乎有什麽東西倒了。
這麽大的動靜，前面的玩家像是沒聽到，繼續跟著NPC走，沒一個回頭的。
尤十一腳步一頓，退回到畫室窗戶邊，這一扭頭，差點把魂嚇飛。
一個眼睛純白的少年站在窗戶另一邊，雙手扒在窗戶玻璃上狂拍，眼神驚恐，嘴巴一張一合卻沒有聲音，像是在說話。
少年的聲音和拍擊聲聽不見，她看向他身後，原本直立的畫架倒了，白布散開一半，畫布上有一雙眼睛的輪廓，沒有眼珠。
收回視線，她摸摸發涼的脖子，看著他身上的衣服，微微一楞，慢慢回頭看向那副俯視畫法的油畫，樹下的少年不見了，筆刷留著草地上。
她又看了看少年，似乎發現了什麽。
眨眼間，那少年身後伸出的一只纖細人手，緩緩捂住了他的眼睛，人手膚色慘白，塗了黑色指甲油，目測是女人的手。
少年的嘴越張越大，像是在慘叫。
很快，間隙裏流出了紅色的血。
女人的手慢慢卷曲，像是握住了什麽東西，同時往後縮了回去。
少年的眼珠不見了，只剩下兩個血糊糊的窟窿。
尤十一捂住嘴，小跑著跟上隊伍，眼裏餘驚未散，真是越來越刺激了！
提問：把玩家嚇出心臟病，可以告他們嗎？
恐怖區：不可以！
“哢”，畫室門開了。
少年從裏面走了出來，空空的眼眶看向玩家隊伍，看了一會，伸手將臉上的皮臉面具扯下來，露出成熟男人的臉。
顧聞修拿出手機，點開備忘錄，明晃晃的開頭是《如何吸引女生的註意》，這是他找戀愛區的兄弟要的。
盯著屏幕，他將“1、女生都喜歡刺激的，首先要引起她的註意，讓她記住你這個人，然後再進行下一步。”這句的後面加了一個“X”，並備註：人嚇跑了，不可取。
“滴嘟”
好巧不巧，群消息來了。
恐&戀家屬群：
[時由：求助，女朋友生氣了怎麽哄？]
[趙冬聆：跪榴蓮吧。（吃瓜.jpg）]
時由是兄弟之一，……可坑。
看著回覆，顧聞修往玩家那邊看了一眼，他們快走到盡頭了，趙冬聆光明正大的玩手機。他微微挑眉，也在群裏回覆了一句。
[樓上要不要這麽狠？：顧聞修]
[趙冬聆：你來。]
[這樣，你先拿個杯子，狠狠摔她面前，吸引她的註意。：顧聞修]
[時由：：？？？]
[時由：行吧，我試試。]
[寧楠：兩條單身狗，一個敢說，一個敢做。]
[李德亦：@時由，快回來！這是個陷阱啊！！！]
[李德亦：@顧聞修，你更狠！]
[承讓。：顧聞修]
[趙冬聆：哈哈哈哈哈哈哈——]
顧聞修：坑兄弟這種事，真是屢試不爽。
NPC趙小潔把玩家們帶到了走廊盡頭，準備下樓了。
尤十一依舊跟著最後面，一路觀望走廊的掛畫，發現一個共同點，每隔幾幅畫，就有一副純眼睛的畫，眼睛顏色各不一樣，神韻細膩，像極了真人的眼睛。
在她看不見的角度，墻上的眼睛掛畫，眼珠都跟著玩家移動，從正視前方到斜視下方，有的眼睛在笑，有的眼睛陰冷，有的眼睛很平靜，就像是活人藏在畫後面，只露出了眼睛。
！？
或是察覺，她把頭上的黑色棒球帽摘下，剛要當暗器扔出去，突然又止住，罵罵咧咧的重新戴好。
從包裏拿出一個大橙子，她掂了掂份量，轉身砸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幅眼睛畫。意料之中，油畫框抖了抖，畫中眼睛閉上了，眼皮是膚色，看著更像真人。
裂口的橙子滾啊滾，滾入黑暗中消失不見。
下一刻，她感覺肩膀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，猛地回頭，身後多了一個黑衣黑口罩的男人，手裏拿著一個沾灰的裂縫大橙子。
好像是她剛剛當暗器使的那個橙子。
“不要糟蹋食物。”顧聞修拍了拍橙子上的灰沙，遞到尤十一面前，“灰給你拍幹凈了。”
“送給你了，不用客氣。”尤十一把橙子推了回去，低頭看了看下樓去的玩家隊伍，說：“我掉隊了，回聊。”說完便下樓了。
顧聞修目送她下樓，拉下口罩，嘆了一口氣。他動手剝開橙子，撕下一大瓣橙肉送到嘴裏，水分很足，但不怎麽甜，難怪她不吃。
尤十一扶著護欄小跑下樓，這次沒走最後，而是去了最前面。
趙冬聆回頭看了她一眼，沒有說話，帶領眾玩家去後面小森林旁邊的宿舍樓，一邊說臺詞：“我們學校的宿舍有點不一樣，是男女混住的，一個房間兩張床，也可以一人一間住，空房間很多，每間都有廁所，還是很方便的。”
她推了鏡框，帶著他們進去，邊說：“一樓和二樓都能住，三樓以上都是空房間，最好不要去。”
關鍵詞：兩張床，可以兩人住，空房間多，三樓以上空房間，NPC說不能去。
“唰唰”
說出來你可能不信，尤十一看見一個玩家在做筆記，好像是叫許詩。
許詩從下車開始到現在，寫了幾頁紙了。
尤十一打心底的佩服，自己是沒那個毅力了。在對方允許的前提下，她或許可以私下找機會借來看看，蹭蹭筆記。
“我住二樓，大家選房間吧。”
趙冬聆走到二樓樓梯口，對眾人說完，上樓去了。
玩家一共12人，一部分人就近選了一樓，還有的人跟著上了二樓。
高級區抱團的人有很多是現實世界認識的，而且人多行動更安全，游戲裏沒有什麽只能活一個的設定，只要順利通關，仇人也能來個擁抱。
當然，尤十一是個例外，她怕把隊友坑死。
房間分布：
二樓：[201何]、[202沈]、[203顧]、[204趙]、[205錢]、[206秦]、[207朱/楊]
窗丨
一樓：[101蔣]、[102呂]、[103尤]、[104·]、[105許/衛]、[106韓]、[107·]
墻丨——→——→出口
這邊的宿舍結構和是一邊房間一邊未封窗的走廊，通風特別好。
看見NPC上二樓，尤十一打消了住二樓的想法，在一樓隨便選了間房。
說來也巧，之前那個做筆記的女生想和她一起住，但被她以“不習慣兩個住”為由拒絕了。同時也將“筆記”自行踢遠，撿不回來的那種。
這裏可是逃生游戲世界，怕就怕我不坑你，你反過來坑我。
她剛進103，就退了出來。
“砰”
關上門，她站在門口做了個深呼吸。
再次開門，顧聞修坐在床邊，翹著二郎腿剝香蕉。
看見她站在門口不動，他把手裏剝好的香蕉遞過去，說：“趙小姐給的，吃嗎？”
尤十一：“謝謝，不吃。”
103有人住了，尤十一只好換一間，她拿著吃了一半的香蕉，轉身出去，然後就看見房門自動關上，嘴裏的香蕉忽然不香了。
尤十一：“……”
尤十一幽怨回頭，也不說話，就這麽看著他。
“你要再來個青棗嗎？”顧聞修又拿了個大棗，朝她伸過去，“聽到味道很刺激，我沒吃過，你試試。”
尤十一臉木了：“別逼我扔香蕉。”
“不吃算了。”顧聞修嘴角止不住的上揚，把青棗放到自己嘴裏，又給自己剝了個橘子，“樓上住滿了，我沒地方住。”
“？？？”
尤十一秒懂他的意思，把半截香蕉吃掉，鼓著腮幫子對他說：“您是想和我同居嗎？我睡覺打鼾的，還摳腳。”
“噗——咳！”
顧聞修差點被橘子汁嗆死。
*
平行時間：18：50.PM
教學樓樓下，十二個玩家陸陸續續聚齊，從他們的站位分布判斷，應該是私下組隊了，兩人一組，三人一組的，四人一組，還三個單獨行動。
擡頭望去，整個教學樓就只有二樓中間教室的燈亮著，仿佛黑夜中的一盞明燈。
尤十一和顧聞修慢慢吞吞的從遠處走過來，兩人之間的距離忽近忽遠。換句話說，她往旁邊躲，他跟著往旁邊湊。
“摳腳嬌妹，你要不要考慮和我組隊？”顧聞修調笑，“我可以給你劇透。”
“你煩不煩啊！”尤十一快抓狂了，她就不該說出“摳腳”那個詞，“你真的是boss嗎？！嘴這麽會說，怎麽不去戀愛區和玩家互相傷害啊！！啊！！！”
她看過帖子，說是戀愛區的霸總們是一群廢鐵直男，經常和玩家互相傷害，一個比一個害怕自己脫單，就好像視金錢如糞土，獎金都是浮雲。
“唉，不是我不去。”顧聞修憂傷的抹掉眼角不存在的眼淚，說：“他們說攻略我的致死率太高，聯名把我趕出來了……讓我滾去恐怖區造作。”
尤十一：“……”
顧聞修笑問：“你信嗎？”
尤十一：“你看我信嗎？”
“不信算了。”顧聞修停住腳，不再前進。
見人不走了，尤十一心中大喜，一邊揮手拜拜，一邊往玩家那邊過去，“你在這別動，我去給你討幾個橘子來。”
顧聞修：“……”
一行人上樓了。
教室裏沒有桌椅，只有十二個白布畫架、配適水粉和小凳子，還有一個講臺，仿佛是教室最後的倔強。
講桌上有一個紙箱，箱子裏裝了很多個立式圓鏡，講桌前面放置了一個水粉展示畫，一個沒有眼珠的女人頭像。
年輕的女老師早就等在教室，她看著玩家們陸續進入教室坐下，等最後一個人進來，拿著名單冊，開始點名，點名的速度很快，根本不給學生回應的時間。
“蔣懿，韓爾，楊杉，許詩，何物，錢陸，沈琪，呂壩，朱咎，秦雲晗，尤十一，衛子緒，十三個人都到齊了。”
茉莉把名單冊合上，無視眾人泛白的臉色，開始給大家發放紙箱裏的小鏡子，邊說：“今天的晚自習是畫自畫像，莫老師給你們帶了鏡子，大家一定要認真畫。”
鏡子一個一個的發下來。
尤十一看著鏡子裏的自己，總覺得是放大鏡，鏡子裏只有自己的大臉盤子，其他的景象都看不見，就算是往旁移動，畫面占據最多的依舊是自己的臉。
她把鏡子放下來，扭頭看窗外，嘴角漸漸拉平了。玻璃的倒影裏，展示畫旁邊站了一個女人，那人並不是莫老師。
鬼嗎？她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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畫展那副《哭泣的眼睛》的作者，也是“藏魘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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油畫背景是俯視的青翠草地，左側有一顆茂密大樹，樹下坐著一個男生，身前有一個畫架，他拿著筆刷作畫。
按照光線結構和草地大樹葉子的方向來看，畫裏的景象是起風狀態。
不知道為什麽，她總覺得畫中少年很眼熟，像少年版的顧聞修。眼看隊伍離遠了，她連忙跟上，這時候掉隊可不太好，誰知道會出現什麽東西。
走了一段距離，她註意到走廊裏的每一幅畫，右下角都貼了一個白色紙條。她又撕下一個，被遮住的作者名依舊是“藏魘”。
藏魘，畫展是提示？
她腦子裏忽然閃過這個念頭。
想想又打消了，現實世界和陰間的游戲公司，怎麽可能有關聯，除非...現實世界有活人入股“陰陰陰游戲公司”。
NPC趙小潔的解說還在繼續，尤十一聽著解說扭頭看畫室，和現實裏的畫室差不多，但構造和旁邊的教室不太一樣。
走廊的窗戶是普通窗戶，而畫室內墻窗戶是很大的玻璃，玻璃上開了幾個推拉通風口，從裏面能清楚看見外面的風景。
大部分畫架都被白布遮住，只有少數幾個空白畫架，還有一個畫架是朝著內裏窗戶擺放，從走廊往裏看看不見。
沒什麽可看的地方，她收回視線往前跟上隊伍，沒走幾步，後發傳來“啪！”一聲巨響，似乎有什麽東西倒了。
這麽大的動靜，前面的玩家像是沒聽到，繼續跟著NPC走，沒一個回頭的。
尤十一腳步一頓，退回到畫室窗戶邊，這一扭頭，差點把魂嚇飛。
一個眼睛純白的少年站在窗戶另一邊，雙手扒在窗戶玻璃上狂拍，眼神驚恐，嘴巴一張一合卻沒有聲音，像是在說話。
少年的聲音和拍擊聲聽不見，她看向他身後，原本直立的畫架倒了，白布散開一半，畫布上有一雙眼睛的輪廓，沒有眼珠。
收回視線，她摸摸發涼的脖子，看著他身上的衣服，微微一楞，慢慢回頭看向那副俯視畫法的油畫，樹下的少年不見了，筆刷留著草地上。
她又看了看少年，似乎發現了什麽。
眨眼間，那少年身後伸出的一只纖細人手，緩緩捂住了他的眼睛，人手膚色慘白，塗了黑色指甲油，目測是女人的手。
少年的嘴越張越大，像是在慘叫。
很快，間隙裏流出了紅色的血。
女人的手慢慢卷曲，像是握住了什麽東西，同時往後縮了回去。
少年的眼珠不見了，只剩下兩個血糊糊的窟窿。
尤十一捂住嘴，小跑著跟上隊伍，眼裏餘驚未散，真是越來越刺激了！
提問：把玩家嚇出心臟病，可以告他們嗎？
恐怖區：不可以！
“哢”，畫室門開了。
少年從裏面走了出來，空空的眼眶看向玩家隊伍，看了一會，伸手將臉上的皮臉面具扯下來，露出成熟男人的臉。
顧聞修拿出手機，點開備忘錄，明晃晃的開頭是《如何吸引女生的註意》，這是他找戀愛區的兄弟要的。
盯著屏幕，他將“1、女生都喜歡刺激的，首先要引起她的註意，讓她記住你這個人，然後再進行下一步。”這句的後面加了一個“X”，並備註：人嚇跑了，不可取。
“滴嘟”
好巧不巧，群消息來了。
恐&戀家屬群：
[時由：求助，女朋友生氣了怎麽哄？]
[趙冬聆：跪榴蓮吧。（吃瓜.jpg）]
時由是兄弟之一，……可坑。
看著回覆，顧聞修往玩家那邊看了一眼，他們快走到盡頭了，趙冬聆光明正大的玩手機。他微微挑眉，也在群裏回覆了一句。
[樓上要不要這麽狠？：顧聞修]
[趙冬聆：你來。]
[這樣，你先拿個杯子，狠狠摔她面前，吸引她的註意。：顧聞修]
[時由：：？？？]
[時由：行吧，我試試。]
[寧楠：兩條單身狗，一個敢說，一個敢做。]
[李德亦：@時由，快回來！這是個陷阱啊！！！]
[李德亦：@顧聞修，你更狠！]
[承讓。：顧聞修]
[趙冬聆：哈哈哈哈哈哈哈——]
顧聞修：坑兄弟這種事，真是屢試不爽。
NPC趙小潔把玩家們帶到了走廊盡頭，準備下樓了。
尤十一依舊跟著最後面，一路觀望走廊的掛畫，發現一個共同點，每隔幾幅畫，就有一副純眼睛的畫，眼睛顏色各不一樣，神韻細膩，像極了真人的眼睛。
在她看不見的角度，墻上的眼睛掛畫，眼珠都跟著玩家移動，從正視前方到斜視下方，有的眼睛在笑，有的眼睛陰冷，有的眼睛很平靜，就像是活人藏在畫後面，只露出了眼睛。
！？
或是察覺，她把頭上的黑色棒球帽摘下，剛要當暗器扔出去，突然又止住，罵罵咧咧的重新戴好。
從包裏拿出一個大橙子，她掂了掂份量，轉身砸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幅眼睛畫。意料之中，油畫框抖了抖，畫中眼睛閉上了，眼皮是膚色，看著更像真人。
裂口的橙子滾啊滾，滾入黑暗中消失不見。
下一刻，她感覺肩膀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，猛地回頭，身後多了一個黑衣黑口罩的男人，手裏拿著一個沾灰的裂縫大橙子。
好像是她剛剛當暗器使的那個橙子。
“不要糟蹋食物。”顧聞修拍了拍橙子上的灰沙，遞到尤十一面前，“灰給你拍幹凈了。”
“送給你了，不用客氣。”尤十一把橙子推了回去，低頭看了看下樓去的玩家隊伍，說：“我掉隊了，回聊。”說完便下樓了。
顧聞修目送她下樓，拉下口罩，嘆了一口氣。他動手剝開橙子，撕下一大瓣橙肉送到嘴裏，水分很足，但不怎麽甜，難怪她不吃。
尤十一扶著護欄小跑下樓，這次沒走最後，而是去了最前面。
趙冬聆回頭看了她一眼，沒有說話，帶領眾玩家去後面小森林旁邊的宿舍樓，一邊說臺詞：“我們學校的宿舍有點不一樣，是男女混住的，一個房間兩張床，也可以一人一間住，空房間很多，每間都有廁所，還是很方便的。”
她推了鏡框，帶著他們進去，邊說：“一樓和二樓都能住，三樓以上都是空房間，最好不要去。”
關鍵詞：兩張床，可以兩人住，空房間多，三樓以上空房間，NPC說不能去。
“唰唰”
說出來你可能不信，尤十一看見一個玩家在做筆記，好像是叫許詩。
許詩從下車開始到現在，寫了幾頁紙了。
尤十一打心底的佩服，自己是沒那個毅力了。在對方允許的前提下，她或許可以私下找機會借來看看，蹭蹭筆記。
“我住二樓，大家選房間吧。”
趙冬聆走到二樓樓梯口，對眾人說完，上樓去了。
玩家一共12人，一部分人就近選了一樓，還有的人跟著上了二樓。
高級區抱團的人有很多是現實世界認識的，而且人多行動更安全，游戲裏沒有什麽只能活一個的設定，只要順利通關，仇人也能來個擁抱。
當然，尤十一是個例外，她怕把隊友坑死。
房間分布：
二樓：[201何]、[202沈]、[203顧]、[204趙]、[205錢]、[206秦]、[207朱/楊]
窗丨
一樓：[101蔣]、[102呂]、[103尤]、[104·]、[105許/衛]、[106韓]、[107·]
墻丨——→——→出口
這邊的宿舍結構和是一邊房間一邊未封窗的走廊，通風特別好。
看見NPC上二樓，尤十一打消了住二樓的想法，在一樓隨便選了間房。
說來也巧，之前那個做筆記的女生想和她一起住，但被她以“不習慣兩個住”為由拒絕了。同時也將“筆記”自行踢遠，撿不回來的那種。
這裏可是逃生游戲世界，怕就怕我不坑你，你反過來坑我。
她剛進103，就退了出來。
“砰”
關上門，她站在門口做了個深呼吸。
再次開門，顧聞修坐在床邊，翹著二郎腿剝香蕉。
看見她站在門口不動，他把手裏剝好的香蕉遞過去，說：“趙小姐給的，吃嗎？”
尤十一：“謝謝，不吃。”
103有人住了，尤十一只好換一間，她拿著吃了一半的香蕉，轉身出去，然後就看見房門自動關上，嘴裏的香蕉忽然不香了。
尤十一：“……”
尤十一幽怨回頭，也不說話，就這麽看著他。
“你要再來個青棗嗎？”顧聞修又拿了個大棗，朝她伸過去，“聽到味道很刺激，我沒吃過，你試試。”
尤十一臉木了：“別逼我扔香蕉。”
“不吃算了。”顧聞修嘴角止不住的上揚，把青棗放到自己嘴裏，又給自己剝了個橘子，“樓上住滿了，我沒地方住。”
“？？？”
尤十一秒懂他的意思，把半截香蕉吃掉，鼓著腮幫子對他說：“您是想和我同居嗎？我睡覺打鼾的，還摳腳。”
“噗——咳！”
顧聞修差點被橘子汁嗆死。
*
平行時間：18：50.PM
教學樓樓下，十二個玩家陸陸續續聚齊，從他們的站位分布判斷，應該是私下組隊了，兩人一組，三人一組的，四人一組，還三個單獨行動。
擡頭望去，整個教學樓就只有二樓中間教室的燈亮著，仿佛黑夜中的一盞明燈。
尤十一和顧聞修慢慢吞吞的從遠處走過來，兩人之間的距離忽近忽遠。換句話說，她往旁邊躲，他跟著往旁邊湊。
“摳腳嬌妹，你要不要考慮和我組隊？”顧聞修調笑，“我可以給你劇透。”
“你煩不煩啊！”尤十一快抓狂了，她就不該說出“摳腳”那個詞，“你真的是boss嗎？！嘴這麽會說，怎麽不去戀愛區和玩家互相傷害啊！！啊！！！”
她看過帖子，說是戀愛區的霸總們是一群廢鐵直男，經常和玩家互相傷害，一個比一個害怕自己脫單，就好像視金錢如糞土，獎金都是浮雲。
“唉，不是我不去。”顧聞修憂傷的抹掉眼角不存在的眼淚，說：“他們說攻略我的致死率太高，聯名把我趕出來了……讓我滾去恐怖區造作。”
尤十一：“……”
顧聞修笑問：“你信嗎？”
尤十一：“你看我信嗎？”
“不信算了。”顧聞修停住腳，不再前進。
見人不走了，尤十一心中大喜，一邊揮手拜拜，一邊往玩家那邊過去，“你在這別動，我去給你討幾個橘子來。”
顧聞修：“……”
一行人上樓了。
教室裏沒有桌椅，只有十二個白布畫架、配適水粉和小凳子，還有一個講臺，仿佛是教室最後的倔強。
講桌上有一個紙箱，箱子裏裝了很多個立式圓鏡，講桌前面放置了一個水粉展示畫，一個沒有眼珠的女人頭像。
年輕的女老師早就等在教室，她看著玩家們陸續進入教室坐下，等最後一個人進來，拿著名單冊，開始點名，點名的速度很快，根本不給學生回應的時間。
“蔣懿，韓爾，楊杉，許詩，何物，錢陸，沈琪，呂壩，朱咎，秦雲晗，尤十一，衛子緒，十三個人都到齊了。”
茉莉把名單冊合上，無視眾人泛白的臉色，開始給大家發放紙箱裏的小鏡子，邊說：“今天的晚自習是畫自畫像，莫老師給你們帶了鏡子，大家一定要認真畫。”
鏡子一個一個的發下來。
尤十一看著鏡子裏的自己，總覺得是放大鏡，鏡子裏只有自己的大臉盤子，其他的景象都看不見，就算是往旁移動，畫面占據最多的依舊是自己的臉。
她把鏡子放下來，扭頭看窗外，嘴角漸漸拉平了。玻璃的倒影裏，展示畫旁邊站了一個女人，那人並不是莫老師。
鬼嗎？她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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